接下来是田东,话说一个小伙子有三个要好的女朋友,一个是医生,一个是电话员,另一个是教师。有一天,小伙子问母亲,她们当中哪一个适合做他的伴侣。母亲立即回答说:“我的孩子,当然是女教师了!”“为什么?”“这还不清楚吗?因为医生老是说‘轮到下一个了’,电话员则常常说什么‘请讲得简短些’之类的话,而女教师却和她们不一样,她总是那么和气地说,‘我们再来一遍,我们不妨再试试,别灰心,最后一定会成功的。’”
乔小米绷紧了脸,“这个不够有趣。”田东不服气了,“那你来。”
乔小米想一想,说,“主持人问:猫是否会爬树?老鹰抢答:会!主持人:举例说明!老鹰含泪:那年,我睡熟了,猫爬上了树,后来就有了猫头鹰……”
落落一口茶喷了出来,溅到了裙子上。她赶紧站起来,“我去洗手间。”
走出嘈杂的包厢,才感觉到手机在包里轻轻震动。取出手机一看,竟然有18个未接来电,都是言良生的。
她急忙打过去,“嗨,良生。”
良生说,“我生气了。”
落落笑,“那我挂了。你气消了我再找你。”
良生无可奈何,“小姐,你在哪。”
他开车过来接她。落落偷偷站在包厢外看了看,他们仨喝得开始勾肩搭背地说话了。落落给乔小米发了个短信,“小米,我有事先走了。”
才上车,良生便说,“下次不许穿这么短的裙子。”
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,落落嬉笑着,故意把腿搭到了方向盘上。良生大惊失色,一个急刹,脑袋几乎撞到车窗上。
落落很无辜地看着他,“我的腿是不是太漂亮了。”
良生啼笑皆非地看着她。像是记忆中那个调皮的,古灵精怪的落落又回来了。他的心温柔地牵动了,嘴里说,“也就一般般吧。”
落落嘟起嘴,酒意让她的脸颊绯红,整个人露出一种女孩子的娇憨来,“才一般般吗?你见过的很多吗?不然怎么知道我的才一般般。”她有点不满意,侧着脑袋盯着他。
良生摸摸鼻子,轻咳一声。
落落点点头,“一说不出话来,就只好咳嗽。”
良生停了车,轻声说,“你今天好吵。”
落落迷惘地看着他,他的身体靠近来,温热的唇轻轻咬住了她的嘴。她愣愣地,完全没有反应。他有点好笑,又觉得格外怜爱,于是促狭地反复地咬她的嘴。她觉得了疼,倒吸一口气,退回身子去。良生抓住她的手,把她搂到怀里来,轻轻亲吻她散发着清香的发,她发烫的面孔,她略带冰凉的唇。
她终于开始回应他。笨拙的,小心翼翼的。他几乎要怀疑这些年来,她完全没有恋爱过了。
她真的很吃惊。这是和启真在一起完全不同的感觉。每次启真的亲吻,她觉得她已经很认真了。可是,还是完全不同的。她说不出来。也无法思想。
良生的生揽在她腰间,她嘴里逸出轻微的呻吟来。他的吻变得热烈而霸道了。突然迎面一阵强光射来,落落一惊,下意识地就推开了良生。良生猝不及防,后腰撞到了方向盘上。肇事车从车旁呼啸而过,良生扶着腰说,“把我的腰伤着了,看悔不死你。”
落落轻咬着唇,只懂得笑。
良生启动车子,夜深了,车窗外夜色深沉,灯火流离。落落靠在椅背上,在车子轻微的颤动中,迷糊地睡了过去。
车子最后停在了良生家的门前。这是一幢独门独户的别墅。来a城前才刚刚买下。小区很大,别墅群错落有致,间距甚远。良生其实并不喜欢太大的房子,那会让他觉得孤单,但他一眼爱上屋后的花园,花园中的游泳池。十五岁的落落曾经说过自己的梦想,“屋子里有花园,有泳池。”她无限向往地告诉他。“每天晚上我们都可以星空下游泳,鼻子里嗅到暗夜的花香。”
落落睡得很香,良生忍不住凑上去轻轻吻她的脸。她受了惊,醒过来。坐直了身子,打量一下四周,迷茫地问他,“这是哪儿?”
“我家。”
“噢。”落落突然想起来,“你妈妈呢?跟你一块住吗?”
“不,她住在人民医院附近。我们在那租了一套房子。”
“请了陪护?”
“我仍然每天都会去看她。”
“她是不是很爱你。”
良生抬起头来,“唔,是的。她真的很爱我。”
落落伸手摸摸他的脸,“所以,你原谅她了。”
“对。我原谅她了。”
母亲也不过是个女人。当她的爱得不到相应的回报,她会像水里的鱼,在渐渐干涸的池里,艰难地呼吸。直到忍无可忍,才会跳出来,重新寻找生命之水。和父亲在一起,生活是沉闷的,小镇的日子本来就千篇一律,她渐渐厌烦。刚好认识一个从远方来的男人,在小城里的一间酒吧里驻唱,她深深为他心折,最后选择了随他离开。
良生知道,父亲是深爱着母亲的。那是一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男人。哪怕她要离开,他也只默然不语。
她又恋爱过很多次,又结了一次婚,最后还是以分手告终。感情上的失败,让她最终把生活重心放到了生意上,金钱成了她的朋友和梦想。
良生看到她在夜里吸烟,神情落寞。多年前的化疗和手术让她的生命得以延续了八年,此次复发,谁都知道凶多吉少。
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,他原谅了她。他们之间的话不多,但渐渐有相依为命的感觉。母亲病发后把公司的事务全交给了他,病情稍稳定后也不肯再劳累。她喜欢在阳台静静地看书,看一点就休息一会。特护很尽责,不过良生还是觉得,她太寂寞清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