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发生得很突然,由于龙老爷的反对,龙二带着章柳从家里搬了出来,龙家家大业大,龙二在别处也是存下很多资产的,本来想带着章柳过几天安稳日子,没想到却验证了那句话:出来混的,早晚是要还得。
今天早上章柳学校里有课,赋闲在家的龙二自然担任的司机的职位,龙二叫章柳在家门口等他,自己去车库取车,等龙二开着车出来的时候,章柳已经倒在了血泊里。
龙二当场就吓寒了胆,自己在道上混了好多年,就算是在他身上捅开好几个口子他眼睛也不带眨一下的,可是他这个小小的人儿,本来干干净净地等着他的人儿,就这么躺在了一滩血中央。
疯了一般飙车到医院,麻木地看着进进出出的医生,换了一瓶又一瓶的血袋,长这么大,龙二第一次知道了害怕的滋味。
消音枪,准确击中的右臂。
章柳怎么会得罪带枪的人,肯定是自己牵连到了章柳,龙二恍惚长到这么大,柳拴在自己身边,明明知道会有怎样的危险,为什么要把他拴在身边。
一直跟在龙二身边的黑眼镜从外面匆匆赶来,看见蹲在地上的龙二,俯下身子凑到龙二耳旁道:
“大哥,查明白了。”
龙二猛得站起身来,一拳打在墙上,那副吃人的申请,黑眼镜都骇然退后一步,龙二一个字都不说,大步跨出,走出了医院。
敢动我的人,千刀万剐。
傍晚的时候章柳转醒,睁开眼睛,看着顾叶,浅浅叫声:“哥。”
顾叶哽着嗓子答应,忙问着他感觉怎么样,章柳眼睛转了一圈,问道:“龙土鳖呢?”
顾叶没有回答,章柳拼命挤出一个笑脸,其实就是微微翘起嘴角,气若游丝似的,轻轻道:“哥,你告诉他我没事。”
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。
面对生命的脆弱,以前在意的很多事情,会突然变得无关紧要,比如现在,守在章柳床边的顾叶,再看见钱维母亲的来电显示时,厌烦地直接挂断电话。
我真的没有心情再跟你们纠缠不清,你们随便吧。
等在咖啡厅的钱夫人可不会伟大到体谅顾叶的心情,钱夫人高贵的心里从来都是这样想的,哪怕就算是顾叶全家都罹难了,自己叫顾叶来,顾叶也得屁颠屁颠地过来,他算什么东西,敢让自己等这么久。
毕竟是找顾叶谈判的,钱夫人还是好心肠的又给顾叶拨过去一个电话,谁知道那边直接给挂断了,于是钱夫人恼怒了。
钱夫人咽不下这口气,将苏帆叫出来陪自己逛街,苏帆乐得同意,马上赶过来,钱夫人对着苏帆道:
“帆帆啊,伯母我最近老是头晕目眩的,偏偏小维还不听我的话,我年纪大了,经不起折腾了。”
苏帆心眼一转,知道大概是钱维又跟顾叶勾搭,惹钱夫人生气了,苏帆陪笑道:“伯母您别往心里去,钱大哥就是一时还没有转过念来,过几天就好了。”
钱夫人真的很满意眼前的这个儿媳妇,懂事,识大体,照顾人,钱夫人握着苏帆的手道:“帆帆啊,委屈你了,伯母为了你也得拼着老命挣一把。”
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苏帆,道:
“给你钱大哥打个电话,跟他说我不舒服,让他马上回来。”
苏帆抬眼看看脸色不错的钱夫人,会心一笑,拨过去电话。
钱维听说了章柳出事,正在往医院赶,半路上却接到了这么个电话,那头苏帆做出急切的样子,带着哭腔喊道:
“钱大哥,伯母突然不舒服,一直头晕,你快回来吧钱大哥,我好害怕。”
钱维急急刹住车子,揉揉自己的太阳穴,那边却听见苏帆哽咽起来,钱维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,最后却还是掉转车头,回家看望自己的母亲。
钱维赶到家的时候,钱夫人躺在床上,一副虚弱地样子,见到钱维,挣扎着想要起身,钱维扶住母亲,让母亲靠在自己身上,钱夫人用手帕擦擦眼角,道:
“小维,幸亏苏帆在我身边,不然我晕倒在大街上也没有人管了,小维妈妈年纪大了,说不好身体就出了什么问题,妈妈不放心你啊。”
钱夫人抽泣着掉出几滴眼泪,守在一旁的苏帆赶紧过来握住钱夫人的手,也跟着红了眼睛安慰道:
“伯母您说什么呢,这不是都好好的吗。”
钱夫人叹气道:“小维,帆帆是个好孩子,她在你身边我放心,你就当是为了妈妈,要好好对待帆帆。”
钱维扶着钱夫人躺下,道:
“医生来过了吗?妈您别瞎说,不是刚刚检查过的,您很健康的。”
钱夫人捶打着自己胸口,几分悲切地哭道:
“妈妈这时心病啊,心病!”
钱夫人本是想做戏来着,说到此处,却想起来那个没良心的丈夫,顿时真的悲痛起来,假哭成了真哭,苏帆扑在钱夫人身边也跟着小声抹眼泪,钱维顿时觉得太阳穴那里的血管突突地跳。
钱维去客厅拿起家里的电话打给钱父,一直没有人接听,直到第六遍上才被接起,一个女人的声音温婉道:“您好。”
钱维真觉得自己是要想杀人了,压抑着怒气,声音都变得阴森森的,道:
“我是钱维,叫我爸接电话。”
那女人显然受到了惊吓,结结巴巴道:“小……维,那个,你爸爸他……”
“妈,谁的电话?喂?”
电话换到了另外一个人手里,显然是钱辉。
“哥?怎么打这个电话了,这是我家里的座机吧,怎么有事找爸爸?不好意思,爸爸在睡午觉,不方便,就这样吧,我跟妈妈要出门,再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