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道上唯一闪耀的雪山之巅,5895米的海拔,对于常年从事户外活动的向斐然来说并不难,他是结束考察后抽了个空顺便爬的,那六天对于他来说相当于一次悠闲的植物观察之旅,让他久违地回到了与谈说月一起出野外的少年时光。
“还有什么?”
“乞峰千里木。”
“那是什么?”
“菊科植物里能长到最高的一种。”
“……”
向斐然笑了笑。
商明宝认命地问:“多高?”
“二十多米。”
“哇。”商明宝惊叹了一下,又悄声问:“你跟老板赌了什么?”
“没赌什么,他想要我的一副标本,我想要他从阿尔卑斯山勃朗峰带回来的一罐雪。”
“……”
向斐然转过脸,“怎么?”
“不会化吗?”
“就在他家冰箱里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商明宝掩唇悄声,“他万一给了你一罐假的呢?比如家门口现装的。”
向斐然压平唇角,遗憾地说:“那只能防君子不防小人了。”
商明宝寻思了一下:“你怎么到处给人打赌啊?还都赌一样的。”
上次古董店里的那个老板也是!
“都是他们找我赌的,”向斐然若有所思,淡然道:“也许是因为,我是pokerface,所以他们看到我就忍不住犯赌瘾。”
商明宝反应了会儿,才意识到他刚刚是讲了个冷笑话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向斐然假装刚刚没有引起一丝波澜的冷笑话没有发生过,将挑好的几件塞她怀里:“去试试。”
商明宝用力抿着唇角,但那阵笑还是从她失控的五官中泄露了出来。
“……现在才觉得好笑?”他狐疑。
“讲笑话的你比较好笑。”
向斐然充满风度地轻点下巴:“只要你笑了就可以。”
他实在太淡定了,商明宝现在有点理解了那些人为什么想逗他——看他吃瘪或噎住是件太有趣的事。
挑好了冲锋衣后,他们去了愿赌服输的老板家,取走了那一罐勃朗峰的晶莹剔透的雪。老板还额外送了一个小鸭子夹雪器,并告诉他们,这是从义乌进的货。
从soho开车回来,商明宝好担心这罐雪会融化,不停地撕开保温袋的魔术贴,将手伸进去摸一摸冰袋看是否融化,直到单手扶着方向盘的向斐然推了下她的脑袋,并把雪袋没收到了自己那侧。
他其实早就想亲手给她买一件冲锋衣,以取代三年前让他落选的那件。
商明宝头一次在冬天穿得全副武装的,在中央公园夹了一下午的小鸭子。离开时,她带走了一只。她举着鸭子走路的样子有点傻,好像很担心它化,路也不看,被向斐然带着左拐右拐红灯停绿灯行。
带回公寓时果然有点化了,被她以送进抢救室的速度送进冰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