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追求、有理想、有上进心的时梧高高兴兴去逛街了。
纷至沓来的食客可就遭了殃。
骤然被放了鸽子,兴高采烈地来,骂骂咧咧地走。
掌柜的心里苦不堪言,暗悔自己昨日一时意气,痛快地就放了人。
符仲悬心情愉快而期待地向着酒家方向而来,能入他口的东西向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,精细惯了他也就不那么重视口腹之欲,如今倒也能体会一把享受食物之美的乐趣。
符仲悬的心情好了,程杵的压力也就小很多,加上对于美食的期待,整个人洋溢着快乐的泡泡。
行至大门前五十步,突然看见许多食客气冲冲地甩手而出上了座驾,程杵挠了挠头,这是发生了什么?
“诶诶诶,发生了什么事,怎么一个一个都走了。”眼看符仲悬皱着眉头,气压低了下来,程杵眼力见爆发赶紧离开,随手拉了一个从里面出来的食客问明情况。
可别是酒家不开张啊,那可真要命,这位小少爷下午的飞梭呢!
程杵暗暗祈祷。
然而祈祷失败。
他的问询可算是打开了食客怨气的大匣子,“嗨!别说了,那位十五号大师傅休假了!哪有这样的,不是叫人白跑嘛,真令人生气。”
程杵如同风中娇花颤颤巍巍地回头看,符仲悬的脸色已经面如锅底,抬眼发现他的打量,冷冷地,“看什么?少了一个大师傅,我还能饿死
不成?换一家就是了。”
程杵诺诺应是,挠挠下巴,跟上表弟略急的脚步,饿看来一时半会是饿不死,气死的可能性还要大得多。
哎呀他怎么诅咒起表弟来了,呸呸呸!
不过他这表弟,向来少年老成,难得这样孩子气,看起来真可爱!
程杵突然陷入了斯德哥尔摩的弟控,眯着眼睛想。
***
这边,时梧迈着轻快的,不被工作束缚的脚步,愉悦地向着东海城的拓印宫出发。
她一直对拓印宫也挺感兴趣,奈何囊中羞涩,加上事务缠身,一时没有抽出空来观光旅游,旅游也是要买纪念品的。
她这个年纪的人了,对穷游没有兴趣。
想买就能买,才能玩地痛快。
悠悠然地转过鸣柳画桥,拓印宫就出现在眼前,高高的尖,宽边的沿,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,如同蜜糖。大门是圆拱形,装饰着一圈又一圈的铃兰花,精巧雅致,不落俗套。地面则是整齐的青石板,引领着客人前往这座宫殿。
时梧正准备进入门口,突然被人拉扯住,一个头发蓬乱,皮肤干瘪的老太太,瞳孔犹如鬼火闪烁一样灼灼有神,压低了声音神神叨叨地,“丫头,我这里有一张绝世食谱,我与你有缘,赠与你如何?只要你替我儿子报仇,只要你替他报仇,我就送给你。”
时梧被掐住了手腕,皮肤相接的地方窜起了鸡皮疙瘩,几乎条件反射就要推开,只是注意到
这是一个老人家,才又僵硬着卸了力气。
不过略微迟疑这么两秒,手上就被塞了一张陈旧破烂的羊皮卷,破漏百出、脏污不堪。
“你放开她!”一声威严的低喝突然响起,两名身披硬甲的守城卫士按着剑柄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从天而降。
老人吓得一下松开了时梧,手舞足蹈地踉跄着向远方逃跑,最终被兵卫逼到墙角瑟缩发抖。
眼看那个疯子已经被制服,这时才有人敢靠近时梧,一个好心的大娘走过来,“小姑娘别害怕,没事了。那个人呀就是个疯子,成天在这附近打转,逢人就非要塞这张污秽得发了臭的羊皮卷,你也是今天运气不好,正好赶上了。”
“她是这里的居民吗?”因为周边的人不断对着老人指指点点,窃窃私语,言语之间似乎和这个人也是熟悉的,所以时梧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。
大娘叹口气,“唉,她呀,也是个可怜人。自己是个普通人,生有一个独子,却是天赋出众的食灵师,去中天学院求学了,当时也是轰动一时。只可惜啊,结局不大好,英年早逝,留下老母亲疯疯癫癫,起初大家还愿意照顾,可她总是这个样子给人带来麻烦,也就不大理会了。”
时梧怔了怔,看着不远处仍在挣扎乱叫的老人,复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腌臜的羊皮卷,犹豫了片刻,还是缓缓走向老人,想必这是她儿子留下来的不知名物品
,应该是她很珍视的东西。
老人终于被制服住,委顿在地,时梧将羊皮卷归还于她,她的眼睛骤然爆发出光芒,满含希望,“你愿意收下它是不是,你愿意是不是。”她只是想把东西物归原主
阳光下,时梧白嫩的小手和肮脏的羊皮卷形成鲜明的对比,就在此时,时梧的眼前突然扭曲变化,伴随着老人尖锐的高喊,羊皮卷上的污秽逐渐融化,化为一滴一滴的鲜血,在羊皮纸上凝结成五个大字:罗西的复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