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人。”伊华然扬声说道。
门口的人听到动静,急忙应声,“奴婢在,主子有何吩咐?”
“去备水,我要沐浴。”
“是,奴婢这就去。”
伊华然刚在桌前坐下,就听门外传来菊香的声音,道:“主子,可要奴婢侍候?”
“给我拿身换洗的衣服过来。”
“是。”
伊华然起身来到门前,将门闩拿了下来,等了没一会儿,菊香推门走了进来,手里端着个托盘,上面放着一套淡紫色的衣裙。
“这是王妃给您做的,您还没上身穿过。”
“那就这套吧。”伊华然又不是女子,对衣服压根不感兴趣,那些首饰在他眼中也都只是钱而已。
“方才世子过来,说了什么没有?”
“世子说有礼物要送给世子妃。”
“礼物?”伊华然感兴趣地问道:“你可知是什么?”
“这个奴婢不知。”菊香摇了摇头,接着说道:“不过,世子一大早就出了门,出门之前什么都没带,回来后便多了个盒子,奴婢猜里面装着的应该就是给世子妃的礼物。”
“什么样的盒子?”
“一个金丝檀木的盒子,上面雕刻着花纹,约莫这么大。”菊香一边说,一边比划着。
金丝檀木的盒子就已经价值不菲,里面装的东西定然十分贵重,伊华然不禁有些后悔,当时没让齐方岑进来。
两人正说话间,门外又有人通禀:“主子,浴桶搬来了。”
“进来吧。”
话音落下,房门被推开,相继从外面进来不少人,搬浴桶的搬浴桶,灌水的灌水,好在是放在外间的小厅,即便进了点凉气,卧房也不至于冷。
“世子妃,这进进出出的,冷风一个劲儿地往里钻,您把斗篷披上吧,以免受了风寒。”
伊华然点点头,将斗篷披上,还戴上了兜帽,他可不想病歪歪地在床上躺着。
待一切准备就绪,伊华然将所有人都支了出去,方才那人已经窥探了一次,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,不过以防万一,他还是在进了浴桶后,才脱掉身上的衣服,以免暴露身份。加上水面上撒上了花瓣,即便上面有人,也看不到什么。
是的,没错!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洗花瓣澡,而且每次的花瓣都不一样。他就只当这是这个时代的习俗。
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,换上干爽的衣服,伊华然顿时觉得神清气爽,唯一让他不爽的,就是这一头长发,洗起来麻烦,晾干也费时间,幸好有人给他梳头,否则他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。待收拾齐整,这才叫人将东西收拾出去,自己则躲在卧房喝茶。
“今日那么冷,怎么想着沐浴了,也不怕着凉。”
伊华然抬头看过去,只见于海推着齐方岑进了屋,怀里抱着菊香提到过的檀木盒子。
“屋里不冷。”菊香在给他擦头发,他也就没动,柔声说道:“听闻世子一早就出了门,所为何事?”
齐方岑让于海将自己推到伊华然身边,接过菊香手里的帕子,细心地给伊华然擦着头发。
伊华然脸色微红,道:“世子,还是让菊香来吧。”
齐方岑停下动作,将怀里的木盒放在桌上,道:“这是送你的礼物,瞧瞧可喜欢?”
“今儿不是什么节日,也并非我的生辰,世子为何要送礼给我?”伊华然好奇地打开盒子,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抹翠绿,杏眼微微睁大,眼中满是惊喜,忍不住赞叹道:“好美!”
“喜欢吗?”
伊华然忙不迭地点头,高兴地笑弯了眉眼,道:“世子为何送我这般贵重的礼物?”
齐方岑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,随之勾起唇角,道:“你喜欢翡翠,我又正好收了块料子,便给你做了这套首饰。”
看来前段时日的暗示没白费。伊华然忍不住在心里嘀咕。
“华然身边只有从伊府带过来的嫁妆,其中并没有什么珍贵的物件,也不能拿出来给世子当回礼。”伊华然眉头微微蹙起,一副十分烦恼的模样。
“若华然想送我回礼,不妨再给我写首诗吧。”
“写诗?”伊华然似是想到了什么,脸红了起来,解释道:“上次在禹王府写的那首《菊花》,并非是写给世子的,是他们误会了。”
“不是写给我的,那是写给谁的?”
“没谁!”伊华然下意识地否认,随后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大,脸色越发红了,道:“就是表达对菊花的喜爱,并无他意。”
齐方岑抬头扫了一眼于海和菊香,道:“你们退下吧。”
菊香瞧了一眼伊华然,见他没有阻止,便跟着于海一起退出了卧房。
“我知道那首诗不是写给我的。”
齐方岑继续给他擦拭着头发,低沉地嗓音在耳边响起,热气喷在耳朵上有些痒,伊华然下意识地躲了躲,白皙又可爱的耳朵迅速染上绯红。
齐方岑看得一怔,嘴角勾起一抹笑,接着说道:“我知道我在你心里还没那么重要。”
伊华然转头看向齐方岑,眼中是难以掩藏的不安,略有些焦急地说道:“可那首《破阵子》是写给世子的。”
“那首《破阵子》很好,我听后很有共鸣,感觉遇到了知己。不过《破阵子》与《菊花》不同,我想要的不是知己,而是爱人。”齐方岑温柔地笑着,安抚道:“不用紧张,我并未放在心上,我相信终有一日,你会心甘情愿地说那首诗是写给我的。”
元老对不住,是他们把您的诗带偏了,跟我没关系。伊华然忍不住在心里吐槽,明亮的杏眼内却尽是感动,主动伸出手握住了齐方岑的手,道:“谢世子体谅华然的任性,能嫁给世子是华然的福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