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躺在蒙了一层灰的床上,渐渐闭上眼,耳边没了那晚的声音,但有微风,有花香,有……
我睡着了,做了一个梦,我梦到了一个老者,他冲我笑得诡异,仿佛在嘲讽我一般,说出来的话,也让人摸不着头脑,他说:“欢迎来到新世界。”
之后,我梦到许多细碎的片段,具体是什么,一概不记得了。梦的最后,那个老者再次出现,这次他没了笑容,满身是血,尤其是嘴里的血像是泉眼一样,一股股地流出来。
我问他怎么了,他指了指嘴,我凑过去一眼,他的嘴里没了舌头,我惊讶地看向他,他突然像抽了风似的扑向我,一把掐住我的脖子,力气大得出奇,我觉得我快窒息了,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,眼前逐渐模糊……
“唐彧!唐彧!醒醒!”
我被人叫醒,猛地睁开了眼,看到了任鸟飞焦急的模样,还有羌十二高高扬起的手。
“我……”我坐起来,问,“我怎么了?这里是……”
我那瞬间还沉浸在我的梦中,脑子浑浑噩噩的,过了好大一会儿,才渐渐想起我睡前经历的事。
“你们怎么回来了?”我边站起来,边问。
“发生了什么?”
我和十二几乎同时开口问对方。
小鸟说:“你问的什么废话,我们不回来救你,等着你死吗?我说你这个人,平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,需要你当个英雄的时候,不见你有动作,没让你逞能的时候,你上赶子找死,你能活这么大,真应该多拜拜老天爷老天奶!”
我被他说得连连后缩,好像畏惧他一般,又并不害怕他,我在此之前从未体验过这种神奇的感觉。
他说得口干舌燥,大约是见我没啥反应,他嘴一撇,满不在乎似的对着十二说:“你说你说,我不说了。”
我又看向十二,等待着他将我斥责一顿。
“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?”他问。
我看了眼这间小屋子,从我的角度来说,他们能找到这里更加可疑。这时,我发现吕老板和吕妹妹不在场。
“他们呢?”我问。
“别提他,你觉得有他在,我有可能过来救你吗?”小鸟气冲冲地说道,“你俩就是一类人,满肚子算计,毫无人性。”
我尴尬地笑了笑,又尴尬地看向窗外。
“他们去找人了,我和他不放心你一个人,就又掉头回来找你。说来奇怪,那些东西竟然站在原地没有反应,你知道是为什么吗?”十二说。
我赶紧摇头,这反应多少引人怀疑,于是我又主动交代:“我不知道,突然就那样了,所以我才机会脱身,至于怎么找到这里……”
我看了眼十二,又看了眼小鸟,犹犹豫豫地说:“这件事我需要点时间捋一捋,暂时不方便告诉你们。”
“害,你这人,怎么这样!”小鸟冲向我,似乎想和我打一架,不过被十二拦住了。
他说:“好。”
如果这些事仅仅是我个人的事,我很乐意跟他们分享,但我的身上还有许多责任,很多事并不能随心所欲地去做,我不得不权衡利弊,才能对得起我背后的那些人。
小鸟被十二这么一拦,冷静了下来,说:“需要帮助的时候,尽管提。”
我愣愣地看着他,嘴巴张了又张,才说出一个“嗯”。
他见状,拍着我的肩膀,说:“不用说了,我懂。本质上,你和我小叔是一类人,见怪不怪。”
话音刚落,恍惚间,我觉得地在震动。
“地震了?”小鸟问。
“走!”十二说。
我们仨迅速跑出这间屋子,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机关在动,引起了地面的震动,当然这种情况在辩家主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,但考虑到这是个低劣的仿制品,那么就存在这种可能。
然而,我有意地带着他们跑到没有设置机关的地方,地面不但依然在震动,还比之前震动得更厉害了。
“难道真的碰上地震了?”我怕发生意外,忙说,“跟紧我,我带你们出去!”
我没时间思考别的可能性,就把这里当作辩家主宅,想带他们从正门出去。
地面震动得越来越厉害,地上出现一道道胳膊粗的裂痕。
我们很快发现这个震动是一阵接着一阵,此起彼伏,仿佛有人在地下的各个点位上点了炸药,试图炸毁这里。
辩家主宅并非只有几间屋子,想要从我们现在的位置跑出去,至少需要十分钟。不过机关设置的位置在中心地带,幸运的话,我们再跑一会儿就能离开机关阵了。
“卧槽,你们看上面!”小鸟大喊。
我抬头看天,“青天白日”在此刻像是一块布皱巴巴的,“那是什么?”我问。
我们都停下来看天,“天”的中间多出一道黑色的“裂口”,我知道是什么了,大喊:“快躲起来!”
我转头看到我之前进去过的“生门”,连忙找到“门把手”,带着小鸟和十二躲了进去。
“生门”外震动不断,我解释说:“天是假的,让我们误以为现在是白天,其实是晚上。我不清楚震动的原因,小鸟,这会不会和吕老板有关系?”
正说着,我们听到门外的呼喊声。
“是我小叔。”小鸟说,“他带了不少人过来。”
他想要出去,我挡了一下,说:“慢着,他为什么会那么快就召集到人过来。”
“诶?”
十二趴在墙上听了一会儿,我问听出了什么没有,他摇摇头,说:“只能听出吕老板的声音,其他人我不认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