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可能!”霍凛立马反驳:“我很想要,男孩女孩都可以,只要是你生的,只要你愿意生,我很愿意。”
他再度将崇嫣拢进怀里,用脸颊蹭着崇嫣,边说边轻轻吻了吻她的额角:“嫣儿,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同你延续血脉。”
“那你摸摸它吧。”崇嫣牵着霍凛的手探入薄衾下去触摸自己还很平坦的腹部,“霍忆还很小,可是说不定能听到我们说话呢?”
霍忆?
霍凛挑了挑眉,触及崇嫣凝视他的眼神,他顺从地俯身,不太叫得出口这与兄长同音的名字,只隔着被褥对崇嫣小腹道:“阿忆,我叫霍凛,是你爹爹。”
“你在肚里乖乖的,不要欺负你阿娘。”他说着,抬眼望了眼崇嫣,补了句:“我们特别爱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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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就在霍凛同崇嫣居于无庸城期间,那日霍芙率霍家军护崇嫣撤离行宫后,立马根据魏平族人提供的地阴□□纸,兵分两路冲进行宫救驾。
霍家军在行宫书房发现肃王的尸首,更在偏殿发现几具被剥了人脸的尸首。
肃王一脉全部伏诛,北境叛军按律收押。
却有一小队死士护着姜少娴从小路离开,被舞阳公主找来的大虞援军堵住了生路。
两军会合后,传令官匆匆来请霍芙过去,那是霍芙第一次见到姜少娴,她来之前已从霍凛那知道了来龙去脉,对姜少娴的身世清清楚楚。
此刻看着他,波澜不惊。
而姜少娴则不一样,他厌极了霍家军,盯着霍芙轻斥:“女流之辈?”
他左右环顾,问:“霍凛呢?我这个最大仇敌被擒住了,霍凛不应该亲自过来剐我三千刀吗?”
“督主莫急,我乃霍凛阿姊,我剐也是一样的,”霍芙轻拢衣袖,神态从容,姜少娴灭她霍府,杀她父亲手足,更曾轻轻一挥手就要她跟她女儿的命。
琼音失踪时霍芙又急又恨,急女儿的性命,恨自己的无能,阿弟和父侯母亲皆擅武,可她却不会,因此半生受人掣肘,危难时只能被阿弟护于羽翼下。
后来阿弟前往上京复仇,传信回来告知谢重书和谢执玉的死讯,其意是为安她心,可当时霍芙心想,她的那些不堪,终究还是被至亲还有陈颂知道了。
她尤恨姜少娴。
可此刻看着他,霍芙忽然意识到,对他倾注恨意,只会让他得意,身份的错位以及皇宫里的倾轧早已让他扭曲。
“霍凛不来见,是因为没必要。”
“姜少娴,你自以为是霍凛宿敌,未免太高看自己了,霍凛不会把目光过多地放在仇敌身上。”
“我阿弟啊……”霍芙仰起脸,轻轻呼吸着北境冷风中的春意,想着西北正值春色,她轻轻道:“他与崇嫣,人生正好。”
元熙二十六年春,西厂督主姜少娴死于冥州,百姓聚于城门,看朝廷告示才得知其乃成王余孽,其罪罄竹难书。次月,帝身体危急,崩逝于北境,临逝前命东厂厂公魏平随葬,废东缉事厂,保留锦衣卫拱卫帝权。
太子继位,改年号为始兴,因霍凛北拒北蛮,为大虞夺回北部失地,又有救帝之功,遂封霍凛为北定侯兼锦衣卫指挥使,赐新居北定侯府。
霍凛上书请求暂居西北,陪伴朝阳郡主崇嫣养胎,帝准。
是年八月,西北已入夏,无庸城新建的霍府内为迎接小主子的降生做着准备,因崇嫣对气味极为敏感,到孕中更甚,府内的一切香料由香六爷亲手调配。
苍山脚下,绿意融融。
几匹骏马追着一兽驰入苍山,骏马驰骋过后,一架马车在护卫的拱卫下,吭哧吭哧地跟到苍山脚下。
“小舅母,小舅舅已经带人进去追了,咱们的马车进不去,就在外围等等吧。”马车驭位上,谢琼音勒紧缰绳停下马车,侧身对马车内喊。
不过一息,马车帘被掀开,崇嫣钻出马车,她已有七个多月身孕,小腹日渐显怀。
“马车就停在此处,我进去。”说着,她将峨嵋刺绑于小臂上,作势就要下马车。
“不可啊!”还没踩着凳下去,崇嫣人就被紧随她钻出马车的弱柳抓住了。
弱柳被崇嫣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,连声劝道:“苍山道路崎岖,您又怀着身子,霍大人进去狩猎就行了,您就别进去了,小心动了胎气。”
“怎么会呢,回春堂的大夫都说我已坐稳了胎,适量活动有益生产。”崇嫣在弱柳和谢琼音的小心搀扶下下了马车,她轻抚了下腹部:“再说了,霍凛是为我猎兽,我怎能在后方干等。”
他们此次来到苍山脚下猎兽,是为取苍山中某种幼兽体内的金石,将金石磨碎,再加以焚烧,烧出来的异香可以止吐。
霍凛本不欲带崇嫣出无庸城的,可她前三月为了坐稳胎一直没出府,憋得不行,甚为可怜。
于是他带她一起来苍山,不过霍凛再三强调崇嫣就在苍山外围等他回来便可,崇嫣满口答应,可霍凛一走,谁还管得了她?
崇嫣向护卫讨要了弓箭,跃跃欲试。
正此时,一人翻身下马,来到崇嫣近前:“朝阳郡主。”
崇嫣拿着弓箭没松手,睁着一双杏眸:“魏公也想拦我吗?我有武功底子,知道分寸的。”
魏平浅笑着摇摇头:“魏某现下恢复本名,乃一介白身,岂敢拦郡主。”
崇嫣欢喜地拉弓。
“只是——”
“若郡主有个磕碰,依霍凛之性,怕是又会归咎于己身,这好不容易消退的走火入魔恐怕……”
崇嫣握弓箭的手松了松。